近日，有关机构面向上海市做了一个调查——流动儿童的玩乐行为。结果显示，流动儿童的玩乐面临一些困境：缺少玩乐资源、缺少稳定的玩伴、父母陪玩意识薄弱等。
流动儿童是指长期随父母或其他监护人离开户籍地生活学习的未成年群体。2020年的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全国流动儿童7109万人。除基本的生活、教育和医疗等保障外，该群体在城市的玩乐需求和体验是如何得到满足的？这份调查或许给大众呈现了一个窗口。
从玩乐行为开始关注流动儿童
自2024年起，联合国将每年的6月11日设立为“国际玩乐日”。今年的“国际玩乐日”前夕，《中国流动儿童玩乐行为调研报告》（以下简称《报告》）在上海发布。该调研自2024年12月起历时半年之久，主要面向上海市流动人口众多的闵行区、嘉定区，覆盖了参与问卷调查且回答有效的573位儿童和580位家长，以及参与半结构化深度访谈的10位儿童、2位家长与4位相关该领域的专家学者。
《报告》发现：一方面，由于玩乐资源的稀缺和所处社区玩乐场所的不完善，流动儿童往往缺乏高质量的玩乐体验，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他们希望的玩乐方式与实际的玩乐方式之间存在落差——许多流动儿童希望自己比实际中更少接触“上网玩”“刷短视频”等活动，多进行户外活动以及参观文博机构；另一方面，受父母的玩乐陪伴观念相对薄弱、缺乏稳定玩伴、频繁流动没有归属感等因素影响，流动儿童也时常会感到孤独、焦虑、情绪不稳定，进而引发一系列潜在的心理健康问题。
高质量玩乐需求未被满足
对于流动儿童来说，高质量的玩乐需求仍未被满足。
《报告》通过比较孩子们常玩和想玩的比例，发现孩子们最期待但没被完全满足的玩乐需求是：“参观博物馆、艺术馆、科技馆”“在体育馆和操场等运动，在广场、公园等散步”。
中国农业大学人文与发展学院社会学与人类学系副教授高雪莲说，博物馆、体育馆等公共设施对流动儿童的可及性低，是因为他们多居住在远离核心区的城乡接合部，面临空间结构性排斥。此外，经济隐性门槛（如交通成本、场馆会员费、门票费）构成接触障碍。
玩乐重要的是有人一起玩
游戏好玩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玩得开心，以及有人一起玩。
《报告》显示，62.1%的受访儿童认为，当和朋友一起玩、认识新朋友或者大家相处得好，会使自己玩得开心。相对应的，超半数的受访儿童认为找不到玩伴会让自己玩得不开心。
对于自认为拥有较少朋友的流动儿童来说，55.7%是因为认识新朋友的机会不多，其次是想交朋友但有时很难和别人变得亲近、跟朋友离得远。
流动儿童承受一定的学业挤压
《报告》指出，37.7%的流动儿童因为作业多而没有时间玩。而由于大城市的积分政策等问题，流动儿童还可能面临潜在的回流压力。
上海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陈媛媛表示，高年级即将回流老家的群体心理风险系数更高，他们往往会承受更深的不安定感和心理冲击——“特别是当孩子知道自己即将独自回老家时，这种预期对他们心理的冲击很大。很多孩子其实是上海出生的，之前完全没有任何回老家的心理准备。”
上海闵行区吴泾太阳花社区儿童服务中心负责人刘伟伟也持有类似的观点，他补充说，小学高年级的儿童还存在课业挤占的压力，尤其是即将回流的流动儿童，他们一方面需要补上海的课，另一方面还需要补老家的课程。
家长的陪伴停留在照顾层面
家长也是流动儿童重要的玩伴，但他们往往停留在照顾孩子的层面。
《报告》在3道问卷题目的回答中发现：84.9%的孩子认为与父母关系亲近，71.2%的孩子认为父母在自己身上的时间多，却只有47.7%的孩子认为父母经常陪自己玩。
数据显示，在回答“家长为何较少陪玩”时，“时间、精力不足”是孩子及家长公认的第一大原因。一名单独和母亲生活的儿童在问卷中表达了向妈妈寻求陪玩的失败经历：“妈妈忙时不行，妈妈忙完又说她要休息也不行。”也有儿童说因为家长自己看手机，所以很少陪自己玩。
玩乐并不是一件小事
然而，对于流动儿童而言，玩并不是一件小事。
“玩乐不仅是娱乐活动，更是心理干预和社会适应的过程。”高雪莲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说，玩乐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儿童心理压力——许多流动儿童家庭经济压力大，孩子存在身份认同危机和城市融入困难，而玩乐可以提供放松身心、释放压力、缓解焦虑和紧张情绪的出口。
刘伟伟说，玩乐是孩子发展认知和非认知能力的重要手段，包括学习情绪管理能力、合作能力、逻辑思考能力。高质量的玩乐最重要的一个点是，“孩子在玩乐过程中是真的非常开心，能够给予孩子一个很高的情绪价值，在这个基础上不光能收获到开心，还能学到一些东西或者在能力上有所增长”。
行动起来给予流动儿童更多关爱
对此，《人民日报海外版》发表评论表示，与留守儿童不同，流动儿童跟在父母身边，情感需求获得了满足。但是也出现了新的问题：流出地关爱不到，流入地关爱不了。许多流动儿童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流动”而来，他们事实上出生在流入地，但是因为户籍等一些限制，并不能享受到均等的基本公共服务。
解决好流动儿童的教育问题，不仅事关城镇化中的公共服务的均等化，还事关人口素质、城市竞争力等提升，是关乎未来的一件大事，应该花大功夫、下大力气来加以解决。
让我们欣喜的是，国家和社会等各个层面已经注意到流动儿童的问题，正在制定、出台各类政策，并且行动起来，持续保障流动儿童的合法权益。去年，民政部、教育部、国家卫生健康委等21个部门联合印发《加强流动儿童关爱保护行动方案》。各地也纷纷采取行动，保障流动儿童的合法权益，给予他们更多的关爱。
（综合来源：澎湃新闻、新华网、人民日报海外版、人民日报客户端、上观新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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